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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岁月无声,日子有痕 岁月无声 有痕

2022-06-05 08:14:51综合范文

  下面是范文网小编收集的散文:岁月无声,日子有痕 岁月无声 有痕,供大家参阅。

散文:岁月无声,日子有痕 岁月无声 有痕

  散文:岁月无声,日子有痕

  

  我笑人生不是一场梦,给人带来的都是那么的清晰。

  我叹离别不是一出戏,给人带来的都是那么的真实。

  我数寂寞不是一片天,给人带来的是那么多的空洞。

  可是,人活着是为什么?

  是在三月的早春,看一群燕子,

  于古老的庭院衔泥筑巢?

  是在清凉的夏季,看满池莲荷,

  寂寞的生长在水中?

  是在风起的深秋,看一枚落叶,

  安静的赶赴美丽的死亡?

  还是在落雪的冬夜,看一尾白狐,

  遁迹在荒寒的山林?

  亦或是经历一场生死别恋?

  山一程水一程的,就这样一个人迷茫走了许多年,

  时缓时急的脚步走到今天,感觉是那么的遥远,

  回首间却又是那么的短暂,就像光阴的火焰,一闪一灭的距离。

  活着,就像不停地砌一座岁月的城墙,

  用无数个青翠的日月堆砌而成。

  日子是一砖一瓦,生命是一梁一柱。

  城墙里,因为生活,因为感情,而充盈悲欢。

  无论命运是一波三折,还是平坦通达,

  都会紧紧地跟随着我们的脚步,不离不弃。

  直到走到人生的尽头,回首过往少年,

  都是云里来梦里去。

  清风携着我的哀叹缠绕在我忧郁的旋律中,

  对这个世间总是有太多的埋怨,

  那么多的爱与恨,悲与欢,

  在流淌的时光里,皆成飞蛾扑火,甚至灰烬不留。

  但依然要执著着过程,经历每一寸光阴。

  有人总说,待到白发苍苍那一天,

  就只能咀嚼年少时的回忆度日。

  然而人的一生,不是所有的记忆

  都是美好的、值得回味的。

  也许回首过往的时候才会发觉,

  所有的相逢,所有的拥有

  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甚至会觉得是一种无奈与悲哀,

  就像一张洁净的白纸被泼染上了墨迹,

  无论那墨迹是美丽生动的,还是残缺伤感的,

  都想要找一只可以抹去的橡皮擦。

  也许只有这样,留下空白,

  纵然有些许遗憾,些许寂寞,

  也好过沉浸在往事的激流里一次次被呛伤。

  岁月无声,但日子却有痕,

  人生旅途上每一天都真实地存在。

  虽说所有的悲喜和荣辱都会化作烟云,

  但到最后也会落满尘埃,镶上苍绿,

  有过开怀大笑,有过痛彻心扉……

  前言

  喜欢蓝天,喜欢白云;

  喜欢静坐一隅,泡一杯茶,拿一本书,任思绪恣意萦绕,漫无边际,感受那股指尖划过书页间淡淡的墨香味。

  只因十二岁那年离开家乡,去距家二十里地的县城读中学,开始有了乡愁,有了对家乡、对父母那股淡淡的难以释怀的思念之情,从而与文字结下了不解之缘,且最终视为毕生唯一的钟爱。多少年过去了,我走过了许多地方,经历了许多事,接触了许多人,自认对社会和生活有了足够的了解和认识,其间不乏有朋友问我:“你的爱好是什么?”

  我回答:“看书。”

  “还有呢?”

  “还有就是将自己的所思所想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待闲暇之时拿出来,慢慢品酌,细细欣赏。”

  “再没有别的吗?”

  “没有了。”

  朋友愕然,满面表情充满了狐疑和不解。我默默地低下了头,释然地笑了笑。

  最终,交谈以彼此间长久的缄默而宣告结束。

  是啊,又有谁能以“看书”和“书写文字”为终极爱好,且唯一钟爱呢?

  是我,是我,还是我。

  岁月无痕,划过指尖,划过流年,划过悠悠的记忆深处。

  在此我要讲述两则成长岁月中的小故事。

  故事一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绿油油的树木及草坪,红墙青瓦的校舍,一大群十二三岁的男孩、女孩在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老师带领下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我姓何,是咱们班的班主任,在以后的三年中,我将带领大家一起度过难忘而美好的初中生活。”中年老师热情洋溢地说。

  这群孩子中就有我,还有刘晓霞,一个来自大山,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农村女孩。

  何老师不修边幅,胡茬铁青,戴着黑边眼镜,目光冷峻而深邃,给人一种严厉莫测的感觉。听高我们一级的同学说,他授课认真,也很出色,所带的上一届毕业班,在两个月前的中考中取得了全校第一名的好成绩,缺点就是心胸狭窄、说话刻薄,爱较劲,容不得别人对自己持反对意见。

  在开学不久的一次班会上,何老师郑重宣布:一周后,学校将对初一新生进行一次摸底考试,成绩第一名的同学将被指定为班上的学习委员。为此,大家私底下都暗暗憋了一股劲,想通过自身的努力挣得此项荣誉,取得“学习委员”的头衔。

  其结果,刘晓霞在此次考试中名列榜首。

  期初对刘晓霞的影响是穿着双红条绒布鞋,粉红的脸蛋,梳着两根光洁的麻花辫,留着齐额的留海,一笑起来总会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很朴实,很单纯,十足一个涉世未深的农村小姑娘。

  她胆小懦弱,食堂打饭时,被人插队,从不计较,在教室里,被同学欺侮,也不争执,只是往后退几步,挤出两股眼泪,事情就算过去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被众多人招惹,又被众多人同情。

  那时候,天好像总是那么蓝,云总是那么白,日子总是那么漫长。清晨,当红彤彤的太阳慢慢地从东边山顶升起,照耀着山坡,透过小树林,映照着校园,再透过窗玻璃,映照着教室,映照着黑板,映照着课桌时,我和刘晓霞,以及全班五十多名同学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里,悉心聆听着何老师的谆谆教诲。

  那时候,我们都很懵懂,对是非错对缺乏准确的判断能力。

  那时候,我们都很单纯,也很幼稚,就是一张洁白无瑕的白纸,只渴望在未来的日子里,通过自身的努力奋斗刻画出一张绚丽多彩的人生画卷。

  那天,当刘晓霞的名字被何老师工工整整地写在黑板上,写在“学习委员”四个大字的后面,全班五十多位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着她,是羡慕,是祝福,是鼓励。何老师更是眉飞色舞,高兴极了,他热情洋溢地说:“成绩就是荣誉,成绩就是财富,成绩更是改变我们命运的砝码,我宣布,从今天起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就是刘晓霞同学。”

  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啪啪啪”地响起了掌声。但谁能想到正在这时,刘晓霞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色通红,结结巴巴地说:“老师,我家境贫寒,父母都是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民,我当不好学习委员,也不想当学习委员。”

  何老师的脸涨红了,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刘晓霞同学,当学习委员与家境和出身是没有关系的,世界上有许多科学家、文学家,他们都出生在贫苦的农民或工人家庭,但是他们自强不息,顽强学习,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终于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只要有勇气和自信,老师相信你会通过担任学习委员在学习中更上一层楼,把人生之路迈得更远。”

  “就是不能,就是不能,我当学习委员其他同学会不服气的,会嘲笑我的,会欺侮我的。”刘晓霞哭着说道。

  何老师发怒了,他的脸色一下由涨红变成了铁青,牙齿“咯咯咯”直响,冲到刘晓霞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尖大声怒骂道:“刘晓霞同学,你太骄傲了,也太狂妄了,你不就是在摸底考试中考了个第一名吗?我以为你把中专考了,把大学考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既然这样,‘学习委员’我另选他人,但是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也会懊悔终生的。”

  教室里安静极了,所有的同学都瞪大双眼,用惊恐的眼神怔视着何老师。大家不明白,平时和蔼可亲的何老师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发那么大的火?对何老师而言,刘晓霞同学当不当学习委员就那么重要?这到底是为什么?真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吗?刘晓霞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两行晶莹的泪水涌出眼眶,滚过脸颊,滴到了地上。

  最终,学习委员被一位名叫何俊的同学当选,他是此次摸底考试的第二名。但是,从此之后,何老师常常在课堂上,用犀利的语言对刘晓霞进行讽刺和挖苦,对此,刘晓霞痛苦极了,甚是苦恼和无奈,日子一久,逐渐发展为神经衰弱,终于在初三上学期时因病情加重休学了。

  刘晓霞休学之后,听说她的父母曾找过校领导,反映了刘晓霞在班上所遭受的一系列不公平待遇,质疑她患病的原因与何老师的教学方式有关,但校领导却以模棱两可的方式推脱、回避,包庇何老师。无奈之下,刘晓霞的父母只好回到了家中,此事不了了之。

  也许,一个农村女孩的命运与前途,及她心灵间所受到的伤害,相比一个教学能手、极力追求应试成绩的毕业班班主任而言,是那么微不足道,何况又是一个没有丝毫背景、任何靠山的农村女孩呢?

  此后,许多同学私底下都谈到刘晓霞,认为是何老师不对,但是面对前途未卜的升学考试,谁又敢得罪何老师,将此事直言不讳地反映给校领导呢?最终大家只能在暗地里保佑刘晓霞早日康复,期望她来年重返校园,迈进她最为热爱的课堂。

  一年后,我升入了高中。开学后不久,我回到了母校,希望能见到刘晓霞,探望一下她的境况,可是踏遍了所有初三级教室,就是没有找到刘晓霞。最终,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刘晓霞病情痊愈了,但是没有复学,已于一月前去南方打工了。

  我心里难受极了,一股说不出的痛苦和酸楚。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县城,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地方。在母校门口,我见到了何老师,他头白了,驼背了,步履变得蹒跚了,浑浊的眼睛已认不清我是谁了。

  “何老师!”当我亲切地问候何老师之时,他却没有认出我,拉住我的手,连连问我是不是何俊。我的心里涌出一股酸楚,一股悲哀。何俊是我们班最有成就的一位,也是何老师念念不忘,最为得意的学生,高中毕业后,考上了陕师大,攻读了研究生,现在是宝鸡文理学院的教授。只可惜,他很少回到家乡,即使回来也从没有看望过何老师。

  当我报上自己的姓名之后,何老师高兴得笑不拢嘴。“记得,记得,你就是那个坐在墙角不爱说话,最为腼腆的那个娃,你们都长大了,也都出息了,还有那个刘晓霞,都是乖娃娃,没有忘记我这个糟老头子。”

  我心里一颤,连忙问道:“何老师,您说的刘晓霞可是我们班中途休学的那位。”

  “是呀,就是她,她在初一入学摸底考试中取得了第一名,是我最为看好的一棵苗子,只可惜上初三那年生病了,后来再没有复学,真是把人才给耽搁了,否则她现在的成绩不亚于何俊呢!”

  “老师,您见过刘晓霞吗?”

  “见过,见过,天天见呢!她就在农贸市场卖菜,经常见着我不是塞一把青菜,就是给一撮白菜,从不要钱,是个好娃呀!”

  啊!我一时目瞪口呆,赶紧辞别何老师,向农贸市场赶去。

  故事二

  当我开车从宝鸡出发准备赶往家乡麟游时,手机响了,传来二姐急促的说话声:“国强,你是不是回麟游呀?”

  “嗯,怎么了,有啥事?”

  “是这样,下街一个人得了脑瘤,是良心的,在一康做了手术,是咱村红军的亲戚,今天刚好出院,你可否将她捎上,也算是积德行善,那家人挺可怜的,住了三个月,花了十几万。”

  “好哩,没问题!”

  我脚下油门一踩,向一康赶去。

  一康是宝鸡市中心医院的别称,当我赶到一康大门口时,老远就看到一个人向我直招手。我见那人面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既然向我招手,想必一定就是患者家属,便径直向那人驶去。

  车停住,窗玻璃落下之后,那人赶紧来到车前,将一张疲惫不堪、忧愁苦楚的脸展现在我的面前。这脸是古铜色的,道道皱纹布满了整个脸颊及额头,像似被刀刻成的。“你是国强吧?”中年男子热情地问道,同时将一支烟递了过来。

  “我不抽烟。”

  “抽嘛,别客气!”

  “我真的不抽烟,一直不抽,从没有这种习惯。”

  “那就喝饮料。”一瓶康师傅冰红茶又从他的另一只手中递了过来,而且这次是不容分说,径直将冰红茶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放下冰红茶,赶紧问道:“病人在哪里,能走吗,和你什么关系?”

  “在住院部一楼大厅坐着呢,搀着能走,是我媳妇。”

  “那就快上车吧!”

  我是在住院部一楼见到那位脑瘤患者的。她是被一男一女两位亲属搀扶着,斜靠在大厅的连椅上,身旁放着几个大黑塑料袋,想之是随身所带的行李。她面庞浮肿,头戴一顶卫生帽,外露出半寸多长、密密匝匝的新发,形似一个削发出家的尼姑,这是化疗后的症状,原先的头发已脱了。当她看见自己的丈夫和我从这边走来,嘴角边露出淡淡的笑,眼角中流露出欣喜、感激的光芒。她的身体极度虚弱,四肢已身不由己,脑袋被动地耷拉着,这使我的心不由一颤,恻隐之情顿生,不由加快步子,向病人赶去。

  病人和家属是坐在后座位上的,副驾驶上自然而然坐上了她的丈夫,也就是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很健谈,一路上说东说西,一个劲和我套近乎,不断说着一些“感激不尽”的话。

  从宝鸡雇个车走麟游,最少得三百多,他搭乘我的便车就可以为自己省三百多,这对一个花了十几万元治疗费的农民家庭来说也可算弥足珍贵。我见他如此客气,就接过他的话茬说:“听我二姐说,你是我村红军的亲戚,你和红军到底是啥关系?”

  “红军是我姐夫,我经常去我姐家,你村大多数人都认识,也常听人说起你,说你一直在西安。”中年男子高兴地说道,此时,我忽然感觉他脸上的皱纹一下少了许多。

  “你把红军叫姐夫?”

  “是呀,怎么了?”

  “你家住在下街涝池边?”

  “对呀,我家门前就是个大涝池。”

  “我小时去县城上学经常从你门口过,有一次坐你姐夫的拖拉机还在你家停了一会儿呢!”

  “可不是嘛!我姐夫年轻时开拖拉机搞运输,从家到县城来回经常捎你村里人。”中年男子更加高兴了。

  我回头看了看中年男子,看了看他的容貌,一件往事一下子浮上了心头。

  那年,我十三岁,在距家二十里地的县城读中学。每周星期六下午我都会背着一个黄挎包回家,在家睡一晚上热炕,第二天中午吃一顿母亲所擀的长面,背上一挎包锅盔馍向学校赶去,如此周而复始。那时候,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能搭乘一台进城的手扶拖拉机了。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我在家闲呆,母亲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说:“国强,喜事,红军的车要到城里去,妈赶紧给你做饭,今天我娃的腿总算能轻松一回了。”

  “是嘛,那太好了!”我高兴得大叫起来。

  母亲厨艺精湛,做饭相当麻利,不一会儿一大锅手擀臊子面就做好了,我一连吃了三碗。吃过饭后,我跟随母亲向红军家赶去。红军家快到了,老远就看见一台崭新的手扶拖拉机停在院外,五个和我一样背着黄挎包的孩子正怯怯地站在拖拉机旁边,他们都是村里在县城上学的学生。这台拖拉机是半年前红军爸为红军买的,因为保养得好,此时看起来和新的没什么两样。红军正低着头给拖拉机加油。

  “红军,到城里去呀?”母亲热情地问候红军,可是红军只顾干自己的活,既没抬头也没吭气。这时一个叫小兵的男孩跑到我的面前,悄声在我的耳边说:“今天坐车人多,赶紧让你妈给红军做工作,否则就坐不上了。”

  母亲脸一红说:“走,给你胖姨说去,我不信今天还能坐不上车。”母亲边说边拽起我的胳膊向院内走去。红军的母亲中年发福,体态丰满,大人们多数称她胖嫂,孩子们则都称她胖姨,此时,她正摆动着碌碡般的肥腰在院子里喂猪。猪食棍在她的手里把猪食盆敲得“笃笃笃”直响。她本身嗓门粗,自从家里买回来手扶拖拉机,这人前人后嗓门就更粗了,待人也更热情了,最喜欢和人拉家常,且三句话不离自家的手扶拖拉机。胖姨见母亲带着我走了进来,肥嘟嘟的圆脸一下乐开了花,就像似两朵绽放的秋菊花。母亲赶紧说明来意,希望胖姨做做儿子的工作,好让我能坐拖拉机去上学。胖姨“哈哈哈”一阵大笑,展开自己肥厚的手掌拍打着母亲的肩膀说:“他姨,乡里乡亲的,这有啥不行的,反正红军要去城里,这空跑也是跑,拉着人跑也是跑,放心吧,等会拖拉机一响,你就让国强上车,我不信这么大的车还能把谁落下不成。”母亲长吁了一口气,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那天,我确实坐上了红军的拖拉机,母亲亲自将我送到了村口。伴随着拖拉机“突突突”的轰鸣声,我回首遥望,见母亲一直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对我挥手,凝望,直到她的身影逐渐模糊,看不清踪影。

  拖拉机大约走了五里地,来到了一个名叫下街的村子。村里有个大涝池,拖拉机在涝池旁边的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大门内走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热情地把红军称呼姐夫。红军走下拖拉机,跟随小伙子向院内走去。片刻功夫后,两人用架子车拉着六蛇皮袋麦子出来了。我们这些孩子们见状赶紧识趣地从拖拉机上下来了,大家明白:人家要装粮食了。

  拖拉机总共装了四架子车,二十四袋麦子,待我们坐上后一下子显得满满登登。好在我们大家都自感满足,认为只要能坐上拖拉机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拖拉机重新上路了,这次还多了一个人,就是那位把红军称作姐夫的小伙子。小伙子一路嘟嘟嘟囔,不断埋怨我们不该搭他姐夫的顺车,而且扬言走到县北河时,非要赶下来一个人不可,因为他自感被我们这六个孩子挤着,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担心极了,只在心里暗暗祈求小伙子所说的话只是一句气话。

  拖拉机到县北河时,果真停了下来。红军提了个大塑料壶去了河边,他要为拖拉机加水。小伙子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说:“你们六个娃娃谁下呀,快拿个主意。”我吓得心里“砰砰”乱跳,赶紧低下了头,祈求这不祥的命运别降到自己的身上。万未料担心啥来啥,小伙子一下拽起我的衣领说:“就是你了,快下去,把人能挤死。”

  就这样,我被小伙子连推带搡拽下了拖拉机。红军提着水来了,他装聋作哑,佯装若无其事,加完水后看都不看我一眼,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向县城方向驶去。

  拖拉机走远了,其他的五个孩子连同拖拉机在我的视线中逐渐模糊,最终不见踪影。我的眼泪“刷”地一下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六个孩子,就我一人被赶下了拖拉机,是委屈,是无助,更是愤恨。县北河距县城还有五公里,还需走一个小时才能到达,这倒无所谓,我恨的是自己被红军的小舅子欺侮了。

  我转身瞥了一眼中年男子,没错,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当年把我从拖拉机上赶下来的红军小舅子,万未料,二十多年后,他却坐在我的身旁,搭乘我的便车,感恩涕零地对我说着一大堆好话。我好想对他说:你不会想到吧,我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搭乘你姐夫拖拉机,在半路上被你赶下去的男孩,结果现在你却搭乘我的便车送你患病的媳妇回家。此时此刻,你难道不觉得别扭,不觉得难为情吗?但是当我回头望了望他那被病魔长期折磨的妻子时,我的心又软了,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三小时后,我将中年男子一家人送到了家中,在家门口,我见到了红军以及红军的妻子,好多年没见面,当年神采奕奕的红军已经苍老了许多,头发都斑白了。红军热情地邀请我进屋,并说准备好了饭菜。此时,所有的人都围着我微笑着,眼睛里满含着感激和赞许的神情。可是,不知为什么,二十多年前,在县北河边被人赶下拖拉机的那一幕却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回旋。最终,我以回家有事为由,婉言拒绝了红军的盛情邀请,匆匆开车离去。

  晚上,我回到了家中,见家中摆了两份礼品,就问是怎么回事。妈说:“你胖姨带红军小舅子刚来过,是他留下的。”

  我急忙说道:“妈,你怎么能收他的东西呢!要知道当年就是他把我赶下了拖拉机,让我白白走了五公里的冤枉路。”

  妈叹了口气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再提就没有意义了。”

  后序

  我一个人在麟游县城街道孑然独行。我想起了那天在农贸市场见到刘晓霞的情景。我问她:“刘晓霞同学,你还记得当年初一新学年伊始,何老师让你当学习委员的事吗?”

  “记得,我永远都记得。”

  “那你后悔过吗?如果你当年听从了何老师,也许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就不是以卖菜为生的小商贩,而是某大学的在职教授。”

  “不后悔,后悔只会让自己的心情更加烦恼,让自己的生活更加糟糕。现实就是现实,我只能去面对,而不能幻想着从头再来。”

  “那你恨何老师吗?如果不是他,你当年也许就不会生病,不会休学,也许会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和未来。”

  “我不恨他,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方式和目的,他的目的也许是为了我好,只不过采取的方式有些偏激,使结果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走向了反面,我如果再恨他,只会使事情向更坏的一面发展,而不会对我带来任何益处。”

  我哑然。我又想起红军的小舅子,真不知此时此刻他可否记得二十多年前,在县北河边,有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子,背着满挎包的锅盔馍,被他绝情地赶下了拖拉机,也许他早已忘了,也许还记得,只不过不好意思在我的面前提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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